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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我瑞的@江春旧年

4.

 

次日清早,曾任卡米尔研究搭档的青年人没有出现。

雷狮却一反常态醒得极早,卡米尔按照生物钟准时醒来,雷狮正倚在壁炉旁端详那张牛皮纸地图。

卡米尔自然知道他早起是做了什么,雷狮向来说到做到,有胆量动他身边的人,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。

心照不宣不必问罢了。

卡米尔又重新拖出翻阅多次的旧书——那是一本有关百年前星球永冬的详细记载。

据书籍记载,在永冬消融之际,部分曾受到丧尸伤害却并未完全感染的幸存者渐渐好转,丧尸病毒如同融化的积雪,短期便消弭于无形。

卡米尔却不敢全听天命、相信造化。有关雷狮的事情,就算只有万分之一危险,他也要竭尽全力摒除这万分之一的可能。

他是研究过不少可能抑制感染的药物,却始终不保险,并不敢擅用。

卡米尔专注翻着书,重新整合有关丧尸病毒的记录资料。直至翻到封底,写书人字迹潦草地写下“我终于见到了春天”,他虚握书页的左手一顿,掌心被塞进一粒巧克力时才有所察觉。

“你吃甜食的时候和你看书一样专注,眼里什么都装不下。”

雷狮话音一转,微微眯起眼睛补充道:“哦,除了我。”

卡米尔眨眨眼,当即愣住,足足腾出空白的三秒钟来消化这句话。

他自以为无时无刻足够关注雷狮的动向,又是什么时候被注视而不自知,先一步被勘破?

雷狮笑得放肆,显然很满意卡米尔此时迷茫的眼神。

“大哥早晨……”卡米尔剥开巧克力的糖纸,思忖片刻还是想要确认,于是径直问道,“死了几个?”

“我说卡米尔,”雷狮曲起指节,不轻不重敲了敲他的额角,“我教过你轻而易举就能从我这拿走答案?用秘密来换。”

卡米尔微微弯了眼梢,几不可查。酒心巧克力在他唇舌间融化,甜腻淌进咽喉。

“大哥昨晚……去过酒窖吧?”

卡米尔意味深长的停顿里抹掉诸如“悄悄”、“偷偷”此类形容词,这一个月他还将闲置许久的地下空间整饬成雷狮的专属酒窖,羚角号上珍藏佳酿被他搬回部分,开口像邀功,不开口反倒能当成心照不宣的默契游戏。

果然如他所料,不出三天雷狮便发现了他的把戏。

昨晚雷狮不知是认错了床还是怎么,酒后静悄悄地抱住他,温热呼吸夹杂微醺酒气,沸热温度从蒸腾到炙烤,雷狮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,轻轻一搭便成了牢不可破的禁锢,搅得卡米尔只得面对窗口的莹白月光独自煎熬。

他心中得寸进尺、不能见人的隐晦心思,也一并被蒸腾出来。

连空气都变得暧昧浓稠。

雷狮无意搭在他腰上那只手让他避无可避,他心头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如火如荼铺展开来。

晦暗天地与逼仄床铺共同形成双重桎梏,他无所适从、无处可逃。

……也舍不得逃走。

他只能任凭心中野兽叫嚣,静悄悄放纵欲望。

卡米尔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念:他的确想要跨过亲情与仰慕外那道危险的警戒线,想要索求、想要亲近、想要占有。

 

卡米尔一记心跳脱空,只得强行不去想昨夜境况,兀自合上面前的旧书。

“噗”一声书页间的尘灰荡散,天色阴暗,灰尘兜了一小圈便被桌上烛火吞噬。

旧书最后笔迹愈发凌乱,写书人雷鸣藏在笔墨背后的本性暴露无遗——他暴躁直接,对身边世事并不经心,他事无巨细机械记录星球永冬,对死亡屠戮却冷漠以待,毫无情感。

直至书籍翻到最末,永冬渐有消融迹象,他的记录才变得紊乱,复杂不明的感情抽丝剥茧,悄悄融入他的笔触,织就一片光怪陆离的回忆。

他像是预知自己的死亡,终于将心底愤懑不甘彻底宣泄。

卡米尔渐渐梳理得出,百年前的雷鸣同样有一位敬重仰慕的兄长。他们幼时相伴,一同逃家,在几年的自由奔走后误打误撞进入一届生死场般的杀戮大赛,雷鸣“死于”大赛末期一次敌人的谋略圈套中——是掩护兄长而亡。

卡米尔拧起了眉。

写书人吐露这些陈年旧事时似乎垂垂老矣,言语了了,逻辑混乱。

他的确记录过自己的死亡、又声称自己重生在这颗星球,看似荒诞,却只归因于所谓“大赛胜者的心愿”。

理论上说,是复生。

只言片语虽凌乱,卡米尔却清晰明了地感受到雷鸣扑出纸张的浓稠情感:他心中只有那个最终赢得大赛的兄长——他未曾告白、以至懊悔终生的大哥。

这份情感隐晦、背德、见不得光。

与他如出一辙。

书籍最后,雷鸣字迹走形,痛骂“该死的大赛”、“该死的心愿”、“该死的谋略”……似乎还要说什么来世祈愿,却来不及书写。

然而他还是在封底落笔,写就一句“我终于见到了春天”。卡米尔无从得知,雷鸣究竟是目睹冰雪消融的春季,还是生死弥留之际见到他的复苏春意——他的大哥。

卡米尔轻轻掀开眼皮,烛火在他视线中跳跃。

他藏好轻声叹息,他并不想这样错过,抱憾终生。

 

卡米尔搁下书籍,掌心贴着软皮封面,指尖不自觉扣进了书脊:“还有一个秘密,大哥。”

雷狮随意应了声,他深知身旁的小家伙鲜少露出此刻明显迟疑的不坦率,偏生还摆出对他听之任之的态度,进退皆宜,好像真的游刃有余一样。

雷狮没揭他的底,只笑了一声问道:“白送的秘密?这么好的事?”

“是的,”卡米尔顿了顿,眼神格外坚定,“白送。”

卡米尔话音刚落便倾身上前,手肘压在那本古早的旧书上,倏地揽住雷狮的后颈。

“是昨晚没有做的事,”他顿了顿,“……一直,想做的事。”

眼见亲吻要落在嘴角,瞬息之间,雷狮出手迅捷如电,牢牢扣住卡米尔的下颌。

烛火一灯如豆,在窗缝钻入的寒风中奄奄一息,两人距离咫尺之间,连攻击都嫌逼仄。

雷狮锋利的目光犹如一把破开平静的尖刀,他眼形锐利、瞳仁幽深,冷冽笑意寒光似的。

雷狮这般反应无疑将卡米尔的胸腔与心脏捅个对穿。

经年累月的风雪仿佛在等待这一刻堆积崩碎,将卡米尔前一秒仍火烫的心脏彻底冻结。

卡米尔垂下眼睫,他听之任之,任由雷狮捏着他的下颌,却不动声色侧了侧身,一副试图退开的姿态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雷狮反诘,薄唇轻轻勾起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
无非是安分退回兄弟界限,将仰慕与信赖重新塞满他的心窍;无非将怀有非分之想的心思箍上镣铐、无非……安分。

“大哥,抱歉。”

卡米尔深吸一口气,钻进心肺的空气冰冷。未及他稳妥地将退场词吐露清楚,雷狮一扬手截住他的话音。

“卡米尔——”

“想太多会抓不准时机,”雷狮倏地俯身,径直吻住他的嘴唇,尖锐的虎牙不轻不重在卡米尔唇角咬了一口,“才容易让敌人得手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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